到他，赤脚踩在湿漉漉的泥土上，下山小道无影无踪，漫山遍野粲然繁花。

那是哪一年的时候了？

我同隋唐去放风筝，小孩精力好，跑得太疯，线便断了。想来那风筝也不值钱，他懒得去找，我也作罢。累了以后我们铺开毯子躺在草地上说些没头没脑的话，你以后想做什么？我以后会去哪？说到最后大家都无聊了，他就说要去把风筝找回来，我在原地等。我等呀，等呀，看他一路跑下山坡，走进林野，一眨眼就消失在我视野中了。

可是那天隋唐最后也没有找到那只风筝，我等得睡着了，睡醒以后已经太阳落山，也没有等到他。

……

“王飖，这样不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这么……不思进取——不写作业，也不好好学习？”

隋唐爱管闲事的性格在小时候就初见端倪，我们还没从某次冷战里和好多久，他就叫我把成绩考好一点，免得家长担心。我心想仇聿民才懒得管我，据说我这两年因为个子窜高，已经没有行情了。

“——我是私生子嘛。”我大而化之地说。“私生子要是好好学习了，岂不是会威胁到亲哥？”

“那你妈妈呢？”

“你以为我是为什么能搬来这套房子的？”

“你没有告诉过我。”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我妈死了。”我干巴巴地说：“我爸也不想管我，我的家庭关系只有我哥。”

那时我不愿说这番复杂家庭关系的后果，因为那段时间在我记忆中总是晴天居多，尽管天气记录不是这样说的——大概是隋唐总是喜欢在白天安排过多的行程，以至于一到晚上十点，我们两个就都感到困了。

可惜下一秒，所有景物快速后退、撤离，晴空艳阳急转直下，此后种种尖嚣着一闪而过，我看见我和隋唐最终考进同一城市的不同学校，还有隋唐父亲去世的那场葬礼那天他在黑色伞面下露出一双仿佛被雨浸湿的眼。仇峥追上来又跟我说了什么，一转眼，山高水远，骄阳缠云在海平线坠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现在你还相信那些吗？”“那哥放我走吧。”

你说是那天以后，抑或早在很多年之前呢？无数黑色的东西片刻不停、经久不息地拉扯着我堕落。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次我又跟隋唐在操的时候——看模样应该是没分手、但是两人都已经成为了成年人的时候。落地窗前我不客气地掰开他的腿做活塞运动。

我很喜欢他小腹上偶尔因为绷紧而浮现的肌肉，还有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它们让我沉迷，沉迷到想要跪下去舔。忏悔，忏悔，我觉得我该跪在教堂里像条狗一样乞求主的原谅，可是我最终只是让我的神明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乞求我。为我射吧，唐唐，我做你的裙下之臣，让我回到我的栖身之所。

但是显然隋唐的技巧远比在分支任务里时丰富，他很清楚把我的阴茎吞下去后该怎样有规律地收缩和吮吸，以及如何按照一个loop在我的肩上、脖子、胸前亲吻，先用吮吸交杂着舔舐的方式，然后用嘴唇和舌头间杂着一下一下地碰，一处，下一处，再下一处……我这才发觉，这个梦里的我可能已经不再打算喜欢隋唐了。

我的手指轻微压上他的小腹，想这里或许可以多装点什么，于是抱着他靠在墙上，一边操一边看着他的小腹那里的动静。我知道他的g点不在那里，但无所谓，我离爽到射还有很久，他也没必要现在就开始享受。我换着方向朝他肚子里顶了好几次，觉得可能是力道不够，于是干脆连根拔出，把他也放在地上掰紧腿猛地一插，连根没入，隋唐的眼圈被这一下激得猛地红了，但是他很乖，没有泄出我嫌吵的呻吟来，只是倒吸一口冷气。但是我有些泄气，隋唐的小腹并没有像色情小说里说的那样被顶出阴茎的形状来，我从他身体里拔出，把他也放下，抹了一下他的下巴，“痣点掉了？”他没说话。

我满意地确认：“是点掉了。”

隋唐看了我一眼，那模样已经十分接近主线任务里的样子了。

我没再说话，而他推开我的手，我倒也从善如流，手重新放到他的小腹上，慢慢思索着应该怎么让那里鼓起来。

我把他放进浴缸里，卸下淋浴头的花洒，用浣肠的方式往他肚子里注水。他被我用领带蒙上眼睛，两边肩膀都被摁住，也就剩下嘴可以反击，每句话每个词都被用来骂我，一开始是半开玩笑的粗口，到后来渐渐认真了起来。认真很好，如果是认真的话我愿意被隋唐骂。虽然认真骂人时，那个骂人的人应该是真的不太高兴，但反正不是我不高兴。

——唐唐，我们其实早就被分配了可笑的因由、演一场荒腔走板的性爱游戏……最后一颗星星死于海盗手中，永无岛早已沉没，你看不出来吗？

我继续往里面灌水，时不时往他的小腹上摁一把，每次都能收获他疼得像虾子一样蜷起来的样子。

隋唐实在是个很好玩的人，我每动一动他，他都会有一种很鲜明的反应——与之相对的，是谁来着？我觉得好像有什么记忆就要被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