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剑修做成了,读书人再度失意而已。
只说当初的那个贾生,他与宁远,剑气长城的两任刑官,其实都无愧剑气长城,无愧浩然天下。
也就是因为如此,贾生担任百余年刑官之后,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剑气长城,去往蛮荒托月山。
要不然当时他一个飞升境,如何能在老大剑仙眼皮子底下离去?
陈清都有个刻板规矩,只要不是奸细,不做祸乱剑气长城的事,哪怕是指着他鼻子骂,都不会如何。
只是当年贾生,离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返回剑气长城,刑官摇身一变,成了蛮荒天下的文海周密。
当年剑开蛮荒的那场战事,为什么那个刑官能做成?
为什么周密会答应?甚至蛮荒大祖都从没对他出手,任由宁远和陈清都,接连出剑,割裂蛮荒版图。
这其中,自然是以小博大。
但在周密这边,却还有另一个答案,他也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只言片语。
当年托月山上,周密在见到那个年轻人时候,其实他看见的,是曾经的自已。
因为昔年贾生,也想为人族开太平。
那个十四境刑官,做了他曾经想做,却没做成的事。
周密选择答应,相助刑官,就像是为曾经的那个浩然贾生,为曾经的自已,出了一口恶气。
“呵,陈年旧事罢了。”
周密笑道:“还得多看眼前。”
四人踏上山巅,一同北望。
斐然皱眉问道:“虽然如此,可这个宁远,到底不是当年那个十四境,周先生就一定有把握,他会主动入局?”
“周先生曾经与我们说过,所谓人心,最难把握,哪怕强如三教祖师,也做不到完全洞悉。”
“要是他不去太平山……我们这般劳心劳力,不就成了竹篮打水?”
闻言,几位学生皆是如出一辙,看向青衫儒士。
周密笑道:“求之不得。”
周清高猛然醒悟,“道心拔河?!”
文海周密点点头,“三千年前,我落子桐叶洲那边,总计七人,最开始的谋划,就是那座镇妖楼。”
“不过到如今已经有所更改,镇妖楼毕竟是死物,放弃了也就放弃了,不如那位刑官的命来的重要。”
“此次桐叶洲事变,对我蛮荒来说,哪怕折损了几名上五境,也无关痛痒,反之,对于浩然天下来说,那可就是伏线千里的大隐患。”
“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宁远仗剑去往太平山,最后死在太平山,那么我蛮荒,就算是先下一城。”
“退一步讲,刑官去了,但没死,有高人相助,我们蛮荒也不会损失多少,一飞升两仙人,怎么都能把那钟魁扼杀于摇篮。”
“当然,还有最后一点。”
斐然接上了周密的话,补充道:“刑官不去,见死不救,那么他的道心,虽然不会崩碎,但往后修道,将会遍地荆棘。”
“一个甘愿为了心中不平,选择舍弃大道之人,哪怕做了一辈子的好事,但只要做错一件,就会万劫不复。”
斐然缓缓道:“所以刑官去或不去,死或不死,对我们蛮荒来说,结果都不会差。”
流白问道:“先生,但要是刑官去了,既没死,也没伤,而是有某个隐世高人出手……怎么办?”
周密摇摇头,“绝无可能。”
停顿些许,他说道:“诸子百家的老祖师,加上七十二书院所有山主,九洲天幕圣人,已经全数去往文庙议事。”
“白也要开辟崭新天下,桐叶洲那边,又能剩下几个大修士?”
“仙人境不够,起码起码,也要十三境,而桐叶洲自古以来,山上山下就是一盘散沙,即使有某个隐世高人,谁愿意当那出头鸟?”
“谁闲的没事,喜欢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周密双手拢袖,微眯起眼,好像能隔着一座剑气天下,看见那座以儒家为首的浩然人间。
读书人忽然开怀大笑,“四千年过去,现在的浩然天下,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啊。”
“强者本该不问是非,不论对错,只要境界够高,把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的稳当,那么他的一言一行,错的也会是对的。
就算是沉默,搁在弱小之人眼里,也是对,强者站在那儿,就是道理,甚至整个天下都会帮着他讲道理。”
周密摇摇头,嗤笑道:“可在浩然天下,强者是没有自由的。”
“试问数座天下,有哪个是跟浩然天下一样?把规矩定的